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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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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小小抱著一摞資料,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的零食,費力的爬上六樓宿舍,用腳直接踢開房門,裏面昏昏暗暗,黴氣沖天,如果不註意,絕對看不到最裏邊靠窗的床位上埋了一個人。路小小虛脫的抱著一摞東西直接往床上一扔,順手走到窗戶邊上拉開猛地拉開窗簾,轉頭看了眼身邊的人。

床上的人感覺有動靜,用手劃拉一個縫,漏出半邊臉,瞬間感覺到光照刺人,瞇著眼看了一眼床邊的人,“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”,田小七似乎感覺到了身邊人的低氣壓,心想陸小小發火不得了,這裏就我一個人,沒人救得了命呀,趕緊從床上起來,嘿嘿地笑著,“你不是去賣資料書了麽,不是約好了嗎,怎麽又給拿回來了?”

“我看到張皓了!”陸小小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
“我知道他還在學校,他是學生會會長忙著呢!跟你賣書有什麽關系?”

“他跟我賣書的那個學妹.....”陸小小低頭看著小七垂著頭,面色安然,生氣地道,“我當初就知道他人面獸心,說什麽去北京,現在又過來拐帶人家小學妹,他有志向他到是去呀。我就說你什麽眼光,怎麽就看上他了呢?”還欲講,又看到小七面色不大好,就嘆了口氣就坐在床沿上。

“不是我看上的他,是那個時候他正好就來了”

.......

兩人沈默了一會,就聽陸小小又在嘆氣。

“我沒有很難過”

陸小小剛想說沒有很難過擱床上睡3天2夜不動彈,鬼才信。又聽田小七說道,

“我難過的是我很失敗,以前也是......現在談個戀愛還是這樣子,找工作也找不到,不想找家裏面要錢,每次都會被說。”田小七家2個小孩,她有一個弟弟,父母帶著弟弟在城裏打工,也掙不了多少錢,城裏上學又貴。田小七一直都是跟這鄉下奶奶一起生活,跟二叔家的小男孩一起都是被奶奶帶大的,然後奶奶又重男輕女,從小得到的親情少之又少,但這樣又好過沒有。

陸小小又默然了,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的獨生女不懂。

“我想了很久,我要離開這裏,我想要去遠些的地方,離開一段時間可能就會好些了。”田小七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。

“我爸單位給了2張旅行團的票,是去九寨溝,就後天正好周六的時候,我媽要去外婆家辦事兒,我爸要幫我媽看店。咱兩去唄!”

......

田小七獨自一個人出遠門的次數少之又少,平時都是跟班級的人一起寫生。幸好有陸小小陪著去,不會那麽孤單。對,田小七平時看起來挺活潑開朗,其實內心細膩又自卑,自我封閉,孤獨又自強。

那天田小七早早收拾好了行李箱,肩上背個小挎包就出發了,宿舍也快要搬了,其他的東西直接寄存到了陸小小家裏。早上出發的時候下了一點點小雨,直接打的到的旅行團,等到了就傾盆大雨了,剛下車就發現已經到了不少人了,只是沒有陸小小的影子。等了大概15分鐘左右,人都到齊了,就差陸小小,馬上那邊就來電話說是外婆早上淩晨4點鐘去了,現在正在趕往外婆家的路上。沒有辦法,田小七就直接跟導游說了可以不用等,直接出發了。

這是田小七第一次一個人旅行了,除了孤單還是孤單......

靠著車窗,目光空洞的看著窗外一排排纖瘦的小樹飛逝而過,透過雨打濕了的玻璃窗看格外的鮮活。田小七很喜歡這種在路上的感覺,希望永遠都不要停止,看累了就靠著玻璃睡著了......

“現在我們路過的這個崖叫石谷崖,地勢陡峭,峽道長且窄,現在跟我看車子左邊就是崖壁,右邊過了山路就是萬丈深淵了......”導游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就在吧啦吧啦的講個不停。

田小七是被其他游客的尖叫聲給嚇醒的,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,只知道車子前面被一團又黑又大的不明物體給撞了一下,然後司機猛的向右轉......

田小七是被生生給摔出去的,事故發生的那剎那還死死抱著行李箱不敢動,那裏面是她最後的生活費了。抱著行李箱被摔出去的那一刻,她想了很多,她想回去繼續跟她奶奶一起生活,就算不被重視、不被看好。她想努力生活......

張家村是處在石谷崖下的一個偏僻小村莊,山谷下好幾處桃林杏林各種果樹林,村裏人主要就是靠打獵、采藥、種田為生,還有就是售賣這些各種水果,每次到果實成熟的時候,就會有專人來這裏批量采買。這些都是村裏的共產,都是由老一輩的種植的,都傳好幾輩了,這裏地勢環境適合果樹生長,果大又甜,所以為了防止外面的人偷盜,每家每戶輪流看值,直到果實成熟落地。

桃林的看守工作要從農歷4月底果實漸成熟的時候開始,現在正值5月中桃林的桃也快到收第一批的時候了,杏樹不多前幾天已經收了一批了,張家村的村民早早就分配好了看值工作。看值主要是在晚上,白天就偶爾轉轉就可以,晚上確是要在樹林裏的草棚睡覺的,時不時的還要點著火把溜達溜達。

今天晚上張渺家當值,好巧不巧的被分配到石谷崖下那片最大的桃林看守,村裏人大多不願去那塊,那處偏遠,道路級不好走,而且最容易被盜的地方。那處本來今天是輪到張家村的何姓人家何二狗子看值的(張家村2大姓,張跟何),奈何何二狗子生性膽小怕事,求得張渺給他換。張渺為人正直正義,平時這種小事也樂於幫助,平時打獵去的更深的山裏個把個月不回家也沒事,這等子事自然是小事。

“大娃,等等別急,把這個厚被帶著,晚上寒氣重著哩!喏,這兩根紅薯帶上晚上餓了烤著吃”張渺的奶奶劉翠花從屋裏追到院子外邊,硬塞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跟2個大紅薯。

“我拿著紅薯就好了,窩棚那有被子哩。”張渺說完就跑了。

“誒,別跑呀,那邊是啥被子呀,老鼠都咬壞啦......”見追也追不上了,嘆口氣,就回去了,“犟牛子,就像他爹”

張渺從小跟著奶奶生活,10歲那年張渺的爹在深山處打獵,遇到了大蟲子,從此就沒回來過,張渺的娘張桃花拉扯著張渺到12歲的時候改嫁到鎮上一戶賣豬肉的周富貴家裏了,說是改嫁,主要張老太太怕人說閑話傳出不好聽的,其實張桃花早就跟那張富貴有了收尾。從此張渺就跟奶奶相依為命,喏,如今都20了還沒有娶個婆娘。主要是家裏太窮了,前些年老太太病了一場,把家裏所有的積蓄都花的差不多了,田地總共也就30畝水田,10畝旱地,在村子裏面算是薄產了,除去賦稅,還有來年的種糧,剩餘也就夠家裏吃了,家裏主要經濟來源還要靠著張渺打獵換的錢,張老太太這會子身體好了平時也可以采些個草藥賺點個零錢。

“大娃,走的早的哇!”

“是哩,那處遠,天黑了就不好走了。”張渺背著簍子一路上跟人打招呼,天快黑了,幹農活的人也都陸續回家了。

等到了桃林處,天已經黑透了,張渺打著火把隨便逛了圈林子就回來了,剛準備在窩棚外起火堆子,就感覺到窩棚裏有動靜,這都是平時打獵給練出來的。

田小七是倒了大黴了,活生生的人被活生生的給甩下了崖。但田小七又是幸運的,是的,她沒有死,只是甩暈了過去。醒來的時候是個下午,(為什麽知道下午呢,看日頭)睜眼就只能看到好多草,好多樹,好多石頭呀。

“啊啊啊啊啊......”田小七之所以會叫完全是因為她摔下之前就是這樣的狀態,一直都在叫。

等腦袋清醒了些的時候。

“怎麽沒有死?我還活著呢嗎?”然後摸摸頭摸摸手臂胳膊摸摸大小腿,還順便掐了把,“都還在,都還在,還疼著呢,沒有死,沒有死,沒有死就好哇!”

“怎麽會沒有死呢?怎麽一點點傷都沒有呢?這不科學呀!”

“這是哪呢?怎麽一個人都沒有,其他人呢?”

“我的箱子呢?還有包包”

“救命呀!救命呀!還有沒有人呀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陸陸續續喊了十幾分鐘的救命,楞是一個回應也沒有,後來嗓子實在受不了了,行李也不知道哪裏去了。

“算了,我在其他地方走走看吧。”

田小七順著一條小徑道一直往稍平的地方走,然後就看到一片桃林,眼神立馬就亮了。

田小七實在是渴的不行了,剛剛走的一道上也在喊,等到這了就安奈不住了,隨便摘了個桃就啃起來,也管不了幹不幹凈,刺不刺嘴了。

“有些酸呀”

田小七吃完一個感覺不怎麽甜,可能還沒有熟透。於是,就在桃林周邊轉轉悠悠,看看能不能找到水。

不久後,皇天不負有心人,還是找到個不錯的地兒,一條小溪。

田小七是沖過去的,遠看著就像是水溝溝,立馬百米沖刺的速度......她是直接趴在那草壩岸上喝的,頭伸的老直了。這算是一條小溪的節流了,水不多,沿岸好多水草,要是以前她肯定是不碰的,裏面怕有蛇。可是,總是救命要緊呀!

喝完水就有功夫思考其他的了,當時沒註意往周邊看,現在喝完了,轉身往身後的桃林看看,正好看到了不遠處一個草棚子,一路走來什麽人跡都沒有,就這處有點人煙了。心想著反正現在天也快黑了,先看看這個草棚怎麽樣,裏面別是關牲畜的,那可就倒了大黴了,晚上沒地兒住呀。

到了草棚處,田小七也不敢大動靜了,就怕裏面有狼什麽的,人裏面肯定是沒有的,因為剛剛找水那會動靜還挺大的。田小七壓著步子慢慢往門邊上挪,門是半敞開的,迅速掃了一眼,裏面沒有活動物體,這才趕進去。

因為天暗,加上棚子裏也沒有窗戶,看不大清楚具體東西,只知道裏面有一張差不多一米多點的木板床,上面就一床破破爛爛的棉被,還略帶潮氣,然後床旁邊就看到一張木板釘的簡易桌子,然後一些小東西就看不到了。

田小七再去草棚周邊逛了一圈,發現這個也不全是草搭的棚子,而是用木頭釘的框架,木板還算厚實,然後屋頂用稻草遮蓋的,不算是完全嚴實,對於田小七現在的狀況算是不錯了。看天就要全黑了,也沒有時間再研究其他的,走那麽多路也都累了,不做他想,直接躺那木板床上了,實在是沒有地方可去呀,外面又不知道什麽情況,心想安慰自己,都這麽晚了應該不會再有人來吧,畢竟天都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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